《在黑暗中閱讀》閱讀筆記

圖片來源：TAAZE讀冊生活

《在黑暗中閱讀》是由北愛爾蘭作家Seamus Deane所著之小說，並由謝志賢翻譯為中文。在進入小說本文之前，建議先閱讀書的導讀，由於小說內容中的個人、家庭及國家（或根本不稱為國家的狀態）是互相映照且牽連，因此在稍微理解北愛爾蘭的歷史後，會比較容易進入狀況。以下為讀後筆記，共四項。


第一，故事是從一個家族的秘密開始。主角的大伯（主角父親的哥哥）之死，一直是家族避而不談的秘密及禁忌。故事軸線大致是主角追尋這個疑問的過程。然而，答案逐漸浮出之後，他成為了知道事情全貌的人，但因為礙於各項因素，他無法將這些真實向相關的人訴說、分享，於是這件事情最後成為了他的秘密與禁忌。


第二，故事的另一個關鍵字是背叛。先藉由主角向警察丟石頭，然後陰錯陽差變成告密者之後，故事中段慢慢揭露出主角大伯死因－－是源自於他告密。然而隨著故事發展，主角發現告密者並非主角大伯，而是其他人。而主角至親甚至為了掩護真正的告密者，保守了秘密，但這個秘密如同鬼魂，糾纏並折磨其終生。


第三，故事中有非常多的人名，這些角色第一次出現時常常令我感到突兀（會有為什麼這時候要介紹這個人的感覺），但小說每個篇章與人物都是必要的，這些元素最後會逐漸收束，成為故事的一部份（從頭看了兩次才把所有脈絡都摸清楚...）。


第四，那麼面對秘密或是禁忌，我們該採取怎樣的態度？作者暗示我們，若不能打破禁忌，說出真相，那麼歷史將會是惡夢一場（或許是無法醒來的惡夢）。作者曾說過本書的內容取材自他的生活經歷，以另一個觀點來看，作者將這個故事寫出來，將事實攤在陽光下讓大眾觀看，也印證了此一觀點。


不過相較於小說，我比較關注北愛爾蘭歷史，而北愛爾蘭的社會竟會使我聯想到台灣。例如有一段是在描述北愛爾蘭在面對世界時，心中該採取何種態度的描寫。二戰後共產主義興起，英國政府告訴人民，要聯合起來對付共產主義。然而北愛爾蘭人民此時卻暈頭轉向：英國政府那群聖公會教徒（英國國教，雖然北愛爾蘭人的天主教徒不認為那是「國教」）和共產主義相比，誰比較糟糕？在二戰時政府告訴北愛爾蘭人敵人是德國人，現在政府告訴他們敵人是俄國人，然而現時在北愛爾蘭還有IRA（愛爾蘭共和軍，主張統一愛爾蘭）時不時引發游擊戰，那麼到底現在誰才是敵人，到底誰是「我們」？類比於台灣，台灣人在二戰時敵人是美國、中華民國等國組成的同盟國，二戰後敵人是信奉共產主義的中華人民共和國，那麼現在敵人是誰？「我們」又是誰？選項可能是以下之一：我們是藍綠陣營的其中一方，對抗另一方；我們是民主台灣，對抗中華人民共和國；我們是中華文化下的一員，對抗西方國家的政經侵略。那麼答案是那一個？或許台歡人民還在暈頭轉向吧。


此外，本書譯者很細心，除了翻譯小說本文之外，同時也整理小說的背景（例如導讀部分的北愛爾蘭歷史）以及特殊名詞的備註（例如宗教儀式或盛行於愛爾蘭的節日慶典），除了讓讀者能進入狀況外，無形之中也使人更了解北愛爾蘭背景，並為中文譯本提高了價值，是很值得一讀的小說。